Behavioural Brain Research｜张清芳课题组揭示汉语口语产生过程中存在多重音韵激活现象

【研究背景】

口语产生指人们利用口头语言将内部思想外显地表达出来，包括了概念准备、词汇通达、词汇形式编码和发音等过程。口语产生过程中的一个核心问题是，激活是如何从语义水平传递到语音水平的。序列加工模型认为只有一个被选择的词汇语义/句法节点将激活并传递到音韵节点，这表明语义提取必须在音韵信息提取之前完成。相比之下，非序列模型（如层叠式模型和交互模型）则假设目标词和语义相关的非目标词，在通达过程中会被共同激活，并且这些词会产生音韵上的激活。序列模型和非序列模型关键区别之一是：与目标词存在语义相关的非目标词是否会产生音韵激活。汉语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印欧语系的语言，汉语口语产生中语义到音韵的传递模式仍然不清楚。

基于以上研究背景，中国人民大学心理学系张清芳课题组在《Behavioural Brain Research》期刊上发表了题为《The multiple phonological activation in Chinese spoken word production: An ERP study supporting cascaded model》的研究论文，揭示了汉语口语产生过程中存在多重音韵激活现象以及语义和语音加工的时间进程。

【研究内容及方法】

该研究采用语义组块和图词干扰相结合的范式，前者用于操纵非目标项的语义激活水平，后者用于探测非目标项的音韵能否激活，同时运用事件相关电位技术，考察被试在汉语图画命名中语义激活和音韵激活的时间进程。实验采用2 (语义组块：语义同质组块、语义异质组块) ×3 (干扰词类型：音韵相关、语义中介音韵相关、无关)的两因素完全重复测量设计。

例如，目标图片是“袋鼠”，音韵相关的是“歹徒”，无关条件是“水杯”，那么音韵相关的“歹徒”相对于无关条件能够加快“袋鼠”的命名潜伏期；语义中介音韵相关简称中介相关，较无关条件能够延迟“袋鼠”的命名潜伏期。语义中介音韵相关干扰词则是满足2个条件，一是与“袋鼠”语义相关，二是在此基础上音韵相关，比如“螺丝”(“螺丝”和“骆驼”音韵相关，“骆驼”和“袋鼠”属于语义同质组)。

【研究发现与讨论】

1. 汉语口语产生过程中存在多重音韵激活

行为结果发现，在同质条件下，语义中介干扰词比无关干扰词条件的反应时显著更慢，即产生了语义的中介效应，发现了多重音韵激活。针对ERP数据进行基于簇的置换检验分析，结果显示在266-326ms时间窗口内出现了中介效应。行为和脑电结果一致地表明汉语口语产生过程存在多重音韵激活，支持了口语产生的词汇竞争模型。

2. 语义和语音激活在时间上存在重叠

行为研究结果发现了音韵促进效应，即音韵相关条件较无关条件反应时更快；在ERP结果中发现了音韵效应，同质组的音韵效应发生在210-310ms，异质组的音韵效应发生在236-316ms时间窗口，该时间进程位于口语词汇产生中的音韵编码阶段。行为结果也发现了语义抑制效应，即语义同源条件下命名潜伏期更长，且在264-418 ms时间窗发现了语义效应，表明语义抑制效应发生在词汇选择阶段。

综上，采用语义组块范式和图词干扰范式相结合的任务，研究者发现汉语口语词汇产生中的词汇选择和音韵编码过程存在时间上的重叠。口语词汇产生中各类信息之间的激活模式与所采用的任务相关，体现了人类语言产生系统的灵活性。

【刊物简介】

Behavioural Brain Research属行为科学 (BEHAVIORAL SCIENCES) Q2类期刊，期刊影响因子2.7。

【原文链接】https://doi.org/10.1016/j.bbr.2023.114523